不许嵩口

【gl】世人皆知小将军痴恋白月光表妹,可表妹真正爱的人,是我

  我是小将军的未婚妻。

坊间传言小将军痴恋表妹,非她不可。

可表妹真正喜欢的人,是我。

屋内。

她眼角猩红地握住我的脚踝,牢牢的将我抵在床榻上。

“枝枝,你不是想要笼络夫君的心吗?”

“我可以教。”

1

我是安国公府的嫡女。

因着是父亲的老来得女,自幼便是千娇万宠。

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连挑选的夫君也是长安城里最俊俏温柔的那一个。

交换庚帖以后,许夫人邀我上门吃茶。

游园的时候我和丫鬟们走散了。

索性直接立在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锦鲤争相竞跃。

一位钟灵秀美的小娘子走到我的身旁,嗓音缥缈。

“你就是在同许清辞议亲的小娘子。”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小娘子,好奇的打量她。

女人皮肤白皙,眉色如轻烟,整个人娉娉袅袅却不显得单薄。

像一尊低眉郁美的菩萨像。

“你是谁?”

将军府上的女眷我大多见过,这个小娘子应该是新近上门的女眷。

小娘子眉心微蹙,似是艰难启齿一般:“我是许清辞的..表妹。”

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她却突然叫住我,一双黝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我。

“你信不信你我之间,许清辞更在意的人是我。”

我发出一声嗤笑。

表妹勾搭表哥的话本子我见过不少。

但是我对许清辞有着十足的信心。

因为许清辞他是个端方君子,为人最是冷淡,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表妹搞到一起。

像是看出我的不屑。

她俯身凑到我的面前。

样貌濯濯青柳姿,朦胧若高山玉。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清冷的幽香。

她深深的看着我声音低低的:“要不要赌一把?”

不等我拒绝她就牵住我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桎梏着我,眉眼含笑的带着我跌入湖中。

发出砰的一声。

引的园子里的丫鬟小厮惊呼。

不过片刻。

许清辞就得到消息从主宅赶了过来。

他脸上的神情焦灼。

我呛了两口水,艰难的唤他。

下一刻。

我就看见自己的未婚夫跳下水,毫不犹豫的往表妹的方向游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一只冰凉的大手托住了我。

我努力抬起昏沉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最后一幕是一双幽深狭长的眼眸。

后面的事情我记不清了。

2

被人送回国公府以后我修养了很久。

脑海中总是无意识的闪过青年垂眸看向我的神情。

不知怎地,我觉得那个青年的眼睛有点熟悉。

目如点漆,宝蕴光含。

就好像我曾经见过一般。

思索不出结果,我摇了摇头,将这怪异的感觉抛置脑后。

转而处理起更为迫切的眼前事。

“你的意思是这个表妹是近来才寄居到将军府上的,许清辞对她很好。”

我看着面前的仆役,心里隐隐的期盼她能否定我的话。

仆役点了点头:“小将军为人冷淡,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小娘子事无巨细,悉心关照的模样。”

我想象不出许清辞对着小娘子眉眼温柔,殷勤备至的模样。

心里面酸涩之余只觉得颓丧。

于是规矩了十余年的人生中我做了第一个叛逆的举措。

我将许清辞的表妹,拐入了国公府,私藏在了我的小院里。

眉眼秀丽的小娘子被人按在地上。

神情却不见惊惶。

淡淡然如同被邀过府赏花吃茶一般。

我端坐到主位上,声音清越。

“我同许清辞交换过庚帖一事,你可知道。”

沈嫣眉眼微挑,轻轻点了点头。

我见状蓦的冷下了眉眼,沉声问她:“那你可知交换庚帖意味着什么?”

她静静的凝视我,嗓音暗哑的开口:“知道。”

沈嫣今日像是特意梳妆打扮过,袖口熏了些香。

细眉用青黛扫了扫,秋水眸中含着柔情。

眉眼殊艳却气质高洁。

我轻嗤一声用足尖挑起她的下颌,曼声细语的讥讽。

“表妹这殊艳妍媚的模样比之扬州瘦马也是不遑多让。”

其实沈嫣的长相秀美中含着一抹凛然的高贵。

两弯黛眉似春日远山,鼻梁高挺而直,唇色丹晖。

兼之个子生的高挑,一双眼,眼角微微下垂,看人时自带凌冽风雪。

任谁看也不会将她和以色侍人的烟花女子相提并论。

但是这样灵秀的女子,做出的事情却实在下九流。

想到将军府发生的事情。

我厌恶的闭了闭眼。

沈嫣微抬起狭长的眼睫看我。

嗓音低沉:“枝枝可要效仿娥皇女英。”

我被沈嫣的话气的浑身轻颤,尾音近乎哽咽的怒斥她:“不要脸。”

沈嫣闻言也不恼,只是用一双黝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将沈嫣关在柴房。

最初。

我只想吓一吓这个寡廉鲜耻的小娘子。

次日就放她回将军府。

临睡前街道上突然热闹起来。

一片嘈杂的声响。

我唤来守夜的丫鬟:“外面怎么如此吵闹?”

小丫鬟年岁尚小,稚嫩的面容上满是看热闹的新奇,声音细细的解释。

“将军府的表小姐丢了,小将军封了城,正在满城找表小姐呢!”

我蓦的握紧手心,心中满是酸涩。

许清辞竟然为了沈嫣封城,如此大张旗鼓的搜寻一名表小姐。

他是疯了不成。

他如此的作为,又将我这个未婚妻子的脸面置于何地。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嘈杂喧嚣的声音中我却陡然记起花灯夜上。

我被牙人盯上,是许清辞从天而降,救下了我。

那是我成年后第一次被男子搂进怀中。

也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如擂鼓,情窦初开的滋味。

轻轻地睁开双眼。

我让人将沈嫣带到房间里来。

即便在柴房关了半日,也丝毫无损于沈嫣的容颜。

她闲庭信步的走进来,眼神里带着了然。

“许清辞应该快把整个城池都翻遍了吧!”

我咬着唇:“你所图为何?地位还是钱财?”

我笃定沈嫣对许清辞无意。

沈嫣提到许清辞时神情中并无爱慕,甚至带着不以为意。

倘若她想要地位,我可以让国公府给她安排一门合适的姻亲。

便是图钱财也简单,我从小到大最不差的就是银钱。

沈嫣半垂下眼睫:“哦,国公府的大小姐准备用什么来打发我呢?”

我咬唇,按捺下性子,平静的承诺她。

“倘若你求倚靠,我可以让国公府出面给你安排一门合适的姻亲。倘若你求财,我也可以给你准备充足的银钱。”

我紧紧的握住手心,艰难的启唇。

“我只有一个要求,勿要在纠缠许清辞。”

沈嫣的表现却不似我预想中的心满意足。

少女走到我的面前。

青烟翠雾般的宽袖轻轻拂过我的面颊。

她俯下身子,眸光晦涩的问我:“为了许清辞,你竟然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沈嫣嗓音冰冷:“你就这么爱他。”

我被沈嫣的表现惊的愣在原地。

实在是她的表现太奇怪了。

沈嫣俯下身的姿势就像…将我整个拢在了怀里一样。

她质问的话语,就好像…

就好像是发现了妻子红杏出墙后满是嫉妒和痛苦的郎君一样。

可沈嫣分明是个女子。

我轻轻蹙眉。

“与你无关。”

一只冰凉的手托起我的下颌,钟灵秀美的少女突然露出一个妍媚的笑容。

“枝枝难道不想知道许清辞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吗?”

我蓦的停住挣扎的动作,静静地抬头看向她。

沈嫣用拇指轻轻蹭了蹭我的面颊,声音带着蛊惑。

“我可以教给枝枝。”

3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不然我不会同意沈嫣的提议。

将她藏在安国公府的后院里,整日同吃同住。

身为安国公府的嫡女却自甘下贱去同未婚夫的心上人学习笼络夫君的本领。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唱到一半我自觉实在难以启齿,脸颊羞红。

沈嫣却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榻上,狭长的眼睫微沉,声音戏谑:“大小姐这就唱不下去了!”

我忿忿的侧过头:“你少拿这些淫词艳语来作践我。”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沈嫣发出一声轻笑。

片刻。

一具温暖的身体靠近我。

沈嫣的吐息几乎落在我的耳边和颈侧,暖融融的激起一片细密的痒意。

“劝奴奴睡也,睡也奴哥。春宵美满,一霎暮钟敲破。娇娥、似前宵雨云羞怯颤声讹,敢今夜翠颦轻可。”

沈嫣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哑意。

又继续念起了【牡丹亭】的唱词:“见了你,紧依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我心里头跳的厉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沈嫣却一把握住我的脚踝,冰凉的手指在我腿上激起一片凉意。

“枝枝,你不是想要笼络夫君的心吗?”

我颤着眼睫,轻轻地摇头。

沈嫣的模样太奇怪了。

尤其是她一双狭长幽暗的眸子静静地盯着我时会让我有一种被击穿的错觉。

我颤着声开口:“今日就练到这里,你也早些安置吧!”

5

自在将军府落水后。

许清辞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整整数十日。

许清辞始终在四处找寻着沈嫣。

坊间传言小将军痴恋表妹,非她不可。

就连安国公府的丫鬟和仆役们看着我的神情都带上了怜悯。

我赌气写了一封退婚书让人送到将军府,指名让许清辞亲拆。

即便是倾慕许清辞,我也有着自己的自尊。

许清辞是救过我,但是他不能这样作践我。

若是许清辞能迷途知返,即便只是软声哄一哄我,我也能告诉自己坚持下去。

倘若他实在无意,这婚,退了便退了罢。

等了三日许清辞的回信才送至国公府。

他甚至分不出时间亲自来国公府问一问我,为什么想要退婚。

只是在信笺上写着:枝枝,不要闹。

我对着信笺上的字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许清辞永远是这样。

我送的礼物他收得,其他小娘子送的礼物他为了不让人难堪也会收下。

我只要稍微表现出不开心,他就会轻叹着告诉我,枝枝,不要闹。

许清辞总是用温和的眉眼看着我,像是拿我没办法一样,他总是说枝枝,你要乖一点。

大概是因为我太乖了。

所以我和沈嫣双双落水,沈清辞先救的人是沈嫣。

沈嫣出府他就封城,彻夜不眠的搜寻。

许清辞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未婚妻子来敬重。

可是在国公府里,我也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啊。

一只冰凉的手托住我的下颌。

沈嫣的眸光晦涩。

她拇指轻蹭抹去我两腮的泪珠,声音低低的:“哭什么?”

虎口上的老茧蹭的我两腮发痒。

平日久居深闺的女子手上怎么会有茧子。

就连我身边使女的手都要比沈嫣来得光滑细嫩。

我只在府里做粗使的小厮和许清辞的手上见过这种茧子。

哭声一顿,我奇怪的看向沈嫣。

细心观察下我甚至发现沈嫣玉白的脖颈被高领遮住的地方。

微微的凸起。

像是察觉到我的注视,沈嫣手上的动作一顿,俯身凑到我的面前。

鼻息相闻间,她幽幽的唤我:“枝枝。”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我甚至能闻到沈嫣身上清冷的幽香。

心跳如擂鼓。

我颤了颤眼睫,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悄悄握紧濡湿的手心。

她看了我半晌露出一个莞尔的笑容。

语意不明:“枝枝好乖.”

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的沈嫣让我觉得有点可怕。

我抿了抿唇,还是鼓起勇气执起她玉白的手,结结巴巴的问她。

“为什么你的虎口上会有茧子?”

我鼓着腮将自己的手和沈嫣的手放在一起对比。

沈嫣的手实在是太大了,骨节也比一般的小娘子要大上许多。

我轻轻地咬住唇瓣,还要伸手去够她的衣领。

沈嫣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枝枝也觉得我样貌粗糙,不同于寻常小娘子吗?”

我伸出的手顿在原地。

沈嫣半垂下眼睫,玉白的指尖落在青绿的衣襟上,信手就要解开。

我连忙将手放到她衣襟上阻止。

沈嫣抬眼看来时。

我轻轻的说了一句抱歉。

我大概是魔怔了,我竟然怀疑沈嫣不是女郎。

她是许清辞的表妹,许清辞又待她这样的情真意切。

她绝不可能是个男人。

6

我原以为送了回信以后许清辞不会再来看我。

不想翌日他就带着两个侍从上了门。

少年将军立在回廊下。

眉眼温润,神情中却难掩疲惫。

“枝枝。”

我默了一瞬,走到他的面前。

许清辞没有提我送到将军府的退亲信。

他从怀里取出一支金镶红宝石的步摇仔细的簪到我的发间。

声音含着柔和的笑意:“逛街时看见的,想着枝枝会喜欢,如今一看果然衬你。”

我沉默着任许清辞打量。

若是以往。

他如此待我,我大概早就忍不住喜笑颜开的挽住他的手臂。

嗓音甜蜜的称赞他是顶顶体贴,顶顶温柔的好夫郎了。

许清辞察觉出我的疏离。

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将我四处搜罗然后赠与他的青霜剑递到我的面前。

声音温和:“枝枝,你帮我绣一个剑穗好不好?”

许清辞越是温柔我的眼眶就越是酸涩。

我抿唇,冷声问他:“找到你的好表妹了吗?”

我还想要问一问他,这几日大封城门,人仰马翻的寻找一个表小姐。

将我这个未婚妻子的脸面置于何地。

他有没有听到坊间的传闻。

知不知道所有人都怜悯我是个不得喜爱的怨妇。

出于安国公府嫡小姐的骄傲我没有将余下的问题问出口。

只是抬着眼,静静地看向许清辞。

许清辞沉默着。

眉眼却仍然温润。

最后他低低的开口,声音含着无奈:“枝枝,你们不一样。”

我蓦的握紧了手心,修剪齐整的指甲深陷进嫩肉里。

我和沈嫣不一样。

所以我和沈嫣一同落水时他要先救沈嫣。

沈嫣出走以后他要夸张到封锁城门人仰马翻的去找寻她。

我叹了口气。

忍住眉眼间的酸涩。

认真的开口:“许清辞,我们退婚吧!”

许清辞静静地看着我,声音沉了下来:“婚约大事岂能儿戏!”

他握住我的手:“枝枝,不要闹!”

事到如今,许清辞还是认为我在胡闹。

我咬紧唇瓣:“明日我会让冰人上门取回庚帖。”

我明明只是想要许清辞说两句好话来哄一哄我。

可他总是这样。

总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无话可说。

我转身就要离开。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许清辞握住我的腰身,迫使我回转。

向来温润的眉眼带着两分冷沉,许清辞的声音暗哑。

“枝枝,我这段时间可能对你有所忽视,你发脾气也是正常,但是婚约大事不是儿戏,你不能把退亲挂在嘴上。”

不等我反驳。

他就伸出手轻轻地抚上我的唇瓣,声音含着分无奈:“怎么每次一生气就喜欢咬唇瓣。”

许清辞低下头,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枝枝,我和沈嫣之间并无男女情意。”

我思索着许清辞话里的可信度。

他冰凉的指尖点了点我咬住的下唇,嗓音暗哑:“枝枝,张嘴。”

许清辞总是让我乖,我听话太久养成了言出即行的习惯。

条件反射的松开了紧咬的下唇。

反应过来以后我就后悔了。

我现在明明在跟许清辞谈退婚,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尚未出口的呵斥被人温柔的含进口中。

我微微瞪大双眼,眼睫颤的厉害。

许清辞发出一声轻笑:“枝枝好乖。”

向来最是端方守礼的人竟会突然做出这样孟浪的举动。

我握住濡湿的手心,只觉得心里头跳的厉害。

7

“枝枝在想什么?”

一只冰凉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我紧咬的下唇。

沈嫣的嗓音缥缈。

一双眼,眼角微微垂下,像是春日湖泊里掩藏着翻滚的暗流。

我不适的侧了侧头。

沈嫣神情冷淡,按压在唇上的手指却愈发用力。

“对许清辞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重振将军府的辉煌,为了这个他什么都能拱手相让。”

“便是未婚妻子,也不过是他换得庇佑的筹码。”

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蓦的瞪圆了双眼看向沈嫣。

钟灵秀美的少女身着织金大红襦裙,面色素白,只有唇色丹晖。

柔美的仿似神庙中供奉的杨柳观音。

神情悲悯而圣洁。

口中吐露的话语却含着深深的恶意。

我一把打开她的手。

厉声喝斥:“放肆。”

沈嫣露出一个轻笑,黝黑的眸子中暗色翻涌。

她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拽住我的小腿。

整个人像蜘蛛一样,肢节趴伏着。

那两只女人的窄窄的琵琶袖撸起,伸出的小臂结实而有力,牢牢的将我抵在床榻上。

“枝枝想要笼络夫君,我可以教。”

我紧紧的盯着沈嫣脖颈间上下滑动的喉结。

张口欲喊。

一只冰凉的大掌捂住我的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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